闲话艾蒿——柯其正（诗词欣赏与创作班教师）

采一捋艾蒿

分几支给你 分几支给他

悬插门上

你有你的故事

我只为传递一个习俗

让祈福的艾香

在五月的天空弥漫

 临近端午，又想写点小文，似为练笔，实为收捡一下纷乱的心绪，打扫一下灰尘，让心再多一点明亮、洁净，多弥漫一点除秽的香气。

 民俗文化记载的端午习俗多达二十以上。在吴楚交会的池州，人们过端午沿袭的习俗也有许多，如：千舟竞渡龙舟赛，弥漫家家角粽香，户户门楣悬艾叶等等。其中无论是纪念屈原，还是为消灾免祸，保佑健康，每种习俗中都饱含着人们虔诚的心愿和崇善的心理趋向。小文偏怜插艾，略书心迹。

 说起艾草，撩起了我对屈原《离骚》中几句诗的记忆：

户服艾以盈要兮，谓幽兰其不可佩。

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，岂珵美之能当？

......

兰芷变而不芳兮，荃蕙化而为茅。

何昔日之芳草兮，今直为此萧艾也？

 在屈大夫的心里，艾草是被排斥在香草之外，被列为异类的恶草，打入了冷宫。我不解后人钟情的艾草为什么不受屈大夫的青睐，反遭鄙夷。是艾草自身过错，还是屈原的误会？对此，我曾遍搜史迹，难释疑窦。后查索艾草物性，深究屈子秉性，若有所悟。艾草遍生而气异，连食草的动物都不屑一顾，何况一贯高洁自爱的屈原。屈子一生独尚香草美人，性情异常高洁，象孤标耿介之人，眼里揉不进子一样，对这种身泛异味的艾草自然是不入青眼的。只可惜屈大夫不解艾草苦衷，独独冤枉它数千年。

 兰草可佩，其生于幽涧深谷，苦蒿虽异，其遍于傍邻左舍。性癖离尘远，心和接物亲。苦蒿之于幽兰相比，虽气味难闻，不堪与幽兰为伍，难引感觉垂爱，但绝非一无是处。不细察其物性机理，岂能妄断是非。

 据陶弘景、李时珍所言以及诸药物典籍记载，艾草可止血、止痢、杀蛔虫、驱寒温经、温胃养阴，还可治金疮、崩中、霍乱，功效甚多，不一而足。有鉴于此，所以历来被人们列为养生食疗之物，饱受睐，如“艾叶茶”、“艾叶汤”、“艾叶粥”、“艾糍粑”等，有风寒感冒者，还用“艾叶汤”泡脚熏身。可见，艾草对人们消病祛灾，裨益康健，其利不可小觑，又岂可与毒草恶花为伍。

 我还清晰的记得，夏天的傍晚，劳累了一天的家人快要吃饭时，我提前在晒场上摆好一张小方桌和一张竹榻。这时周围蚊子开始嗡嗡的唱戏了，冷不丁的叮一口，肌肉痉疼得用手浑身扑打。母亲招呼我赶紧砍几把野蒿，扎成火把，点着火把，摆放在桌榻边近。火把的浓烟迅速弥漫，不一会儿，桌榻的周围就寂然无声了。这时候家人才能吃上一顿安心的晚餐，然后躺上好好地歇息，聊天。燃蒿驱蚊让我对艾蒿更多了一份亲近感。

 好美者多重感官愉悦，如路见绝色佳人，频频回首；图用者多爱济世价值，故忽略丑陋物表，拳拳铭善。历来洋洋文学大观中，吟咏春兰秋菊、夏莲冬梅等可观者不绝，而苦蒿见于吟咏文章者，如凤毛麟角，唯药典医书偏爱之。究其根源，或在于此。

 有幸民俗文化并未冷落艾草。故有黄巢赠妇人艾草以避灾祸、老神仙拔艾贻妇以免瘟疫的传说流传后世。

 艾草，封存你的委屈，世人铭记你的善良就够了！